在一个城市里,一个很普通的城市里,没有太多的社会压力,人们过着比较幸福的生活,但是有一个或几个人由于天性的忧郁和在成长过程中所遭受了痛苦的折磨,使他肉体及至灵魂有了升华的机会。而这种升华却导致一种近乎变态的思想产生,而这个在肉体和灵魂上受过双重折磨的人向我们慢慢走来。他那伟岸的身体内包含着病毒,他那伟大思想中同样也包含着某种病态。
但这种“病”却能给人以某种启示,他的疯狂也应该能给人一种力量。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在一个城市,一个小城市,现在正在一个医院里和朋友聊天,而他们的聊天,好像是一个疯子在演说,一个正常人在做观众。
(一)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可以专注的读一些小说,却不想写什么日记,感想,随笔之类的东西,我想鉴赏别人的生活,思想,感情因为我自己那么悲观的态度和消极的思维把我推向黑暗的深谷。去年,就是在去年,我很少能看到太阳,就是说四面壁仞的颠峰把我包围了起来,紧紧的,什么都不让你看到,只有黑暗,黑暗站在你眼前。真的可怕,我想一个人长久的处在黑暗难免不会想到“死亡”这两个字真的可怕,我也想到了它,毫不例外,差点儿不能从那里走出来。很幸运,这得感谢上帝,我走了出来,我看到了太阳,看到了一切,同时还有死亡,阴影,黑暗。因为这些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有时在醒的时候,有时在梦里”
“这就是说,在这之前你过了一段,不,或者更长一段痛苦的生活。而这痛苦很大程度上是精神上的是不是这样?”张医生打断他朋友的话,眼睛专注的注视着朋友略带病容的脸,说了上面这些。
“差不多”李豪接着往下说:“确切的说这痛苦里既有肉体的病痛,也有精神的痛苦。对,精神的痛苦,朋友,矛盾充塞着大脑,一会儿积极,一会儿消极;乐观,悲观;求生,求死;追求,放弃矛盾,一切尽是矛盾,纠缠不清,杂乱如毛。还有,不知道该说?该笑?还是该哭?还是睡觉?对睡觉,无休止的沉睡,不要醒,在哪儿可以逃避一切痛苦,什么都可以忘记,什么都可以不想”
张医生清清的打断他越来越激动的语言“老兄,喝口水,你想过这些原因吗?就是说什么原因使你精神上如此痛苦和烦乱?”
李豪双手握着水杯,这是他和人交谈时习惯的一个姿势。他那浑厚雄辩的口腔里又发出声来“我想,我想这是肉体上的痛苦造成的,长久的,时好时坏。这难免不会把人折磨成疯子一样。狂乱,非常的狂乱。语言,动作,就连笑声也是狂乱的;生活,不用说,更糟糕。”说到激动的时候,他右手离开水杯,在空中又开始挥舞了。
“但是现在好多了,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他看到朋友不发话,就接着往下说:“可以正常的工作,娱乐。”
从外边突然跑进来一个护士,只说了一句话“张医生,有一个脑部受伤的人需要做手术。”忙转身跑了出去。
“有空再找你聊,我很想了解你大脑中装着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东西。”张医生说完这句话就大步走了出去,来到手术室。
(二)
李豪从朋友张医生那里回到家中。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屋子,是学校专门给单身教师用的。一进门右边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没有凌乱的东西,对着门是一扇向南开着的窗户,将近黄昏的太阳好像要离开这个屋子,但是还没有彻底的走开,他来到左边的书桌边拿走近日读的小说红楼梦,随便的翻了几翻,不能够专心的看下去。
他放下书,面对着墙壁站在那里,眼里闪烁着一种怪异的光芒。他突然弯下身,拿起桌上的一张白纸,上面写满娟秀的字迹。这是一首诗,但格式没有经过处理,是昨天他写给一位女同事的,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他也不在乎这些,就亲自走到她面前交给她,但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女同事把它读完后又要了回来,一方面是她读的不太认真,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没有留底稿,即使送她也得自己抄一份,以备自己以后用。
他忽然感觉到有一种东西在死死的挠他的心。他不想在屋子里呆着,走了出来。在过道上他看见了一个女孩,丰满的身材,脸较一般女孩大一些,一双有神的眼睛时时被头发遮盖。她手里提着两个纸袋,可能是去购物了。
李豪站在那里好像是等她当他来到近前时,两人先是长久的眼神交流,但彼此都很平等,没有出现脸的绯红,没有羞涩的目光,一种坦然,一种平静的对视。
“你买衣服去了?”
“恩。”女孩子回答的挺认真,接着反问到:“你干吗?”
“我,我什么也不干,好像在等你。”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等女孩开口他又问到:“昨天那首诗你看的怎么样?能不能体会到它深层的内容,感情或思想什么的?”
“不懂。”女孩笑着回答他,同时又瞪着眼睛看他
“我不知道你不懂,因为你没有认真的”女孩打断他的话说:“那你又将它要走了,我怎么能认真的看呢?”
“你不认真的态度使我想把它要回来。”
女孩接着说道:“那怎样才算认真呢?”
“这么说吧,你应该一遍一遍的看,至少看三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一句话一句话的品味,这样才能看懂的,才能挖掘出诗的深层意思。”他稍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你真不懂?”
“不懂。”女孩直接回答,没有生气的表情,好像期待着什么“是让他说出来”
“那么还得我说出来。”李豪笑着说。
“那你说说看!”她向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天真的孩子一样期待着你说一个故事的结局,但那眼神里好像又包含着另一些东西,一种人本能的渴望,还仅仅是一种友好的态度。
“那我说了你真的不懂?”他笑了笑,好像还没有作好说出来的准备。
“说吧。”她仍然是原来的态度,没有急切的表情,非常平静,好像你说或不说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那我说了,就是,就是说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女孩说了一声“谢谢”后哈哈的乐了,像是得到一种满足,还是一种嘲讽。李豪却没有太在意,好像他自己对自己说的话都不在乎“而且我非常的爱你。”这句话说完,那女孩乐的笑弯了腰,回答他的是一句“你真逗。”
“我知道,真的,我知道从某种程度上你认为这句话非常的轻浮,甚至你认为我这个人也非常的轻浮。你看,以我的年龄,我的性格,我的语言,我的姿势,都是轻浮的因素,或者说这些本身就是轻浮的。奥!对,还有我这微笑而不严肃的面孔可能给你一种更加轻浮的感觉。”他这样自然流畅的说着,好像一个演说者,更像一位传教士对上帝的传诵与赞美,而他在这里也并非是贬低自己。
女孩直接问:“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请便。”他和她同时转身,女孩有和他告别的手势,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没有看清对方的表情,很模糊,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印象。
他从走廊来到大街上,他要去哪里呢?他要去找个朋友,但还没决定是哪一个。
他这样往前走着,突然想到这种对爱的表达,不仅赤裸裸,而且一定让人感觉到轻浮,因为我们是一个以庄重严肃为文明的国家,不张扬为美的国家。
(三)
他以本能的习惯走向a大街低着头,不看过往的行人,不看周围的建筑,好像他身边现代的生活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街上的行人比较少些,第二个十字路口,他向西拐,走了大约二百米,在一个大门前停住了,门口的岗台上站着一个警察,以巡视的目光看着他。
他走向那位警察,以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警察在他开口之前便说:“你干什么?”警察之所以用和平的语言说也是他的服饰比较不错,虽然谈不上什么高档,名牌。但一身崭新的西服穿在身上,也可以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还有那发亮的皮鞋,那刺眼的反光也给警察一种警示“我找一个朋友,我非常好的一个朋友,乌秘书,就是你们市长的秘书,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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