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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黑屋中, 一名40多岁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 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如果顾重锦在这里的话, 会立刻认出来，这人正是之前在白溪水库中遇到的怪人武刚。
唰——
就在黎明的前一刻，一道淡淡的银光忽然穿门而入，径直地投入到了武刚的身上, 银光一碰到武刚，立刻扩散成一个朦胧的光影将武刚笼罩住, 然后飞速地被吸入进武刚体内。
闭目的武刚蓦地睁开了眼，额头冷汗密布，青筋暴露, 仿佛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 捂着胸口大喘气起来。
活下来了。
这次真是不容易。
武刚舒了口气，感觉稍微适应了自己的状态，武刚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右手的部分耷拉着, 好像使不上力气一样，其他地方也受了不少煞气的影响，身体上的灵光都淡了很多。
武刚大为头疼。
损失太大了, 任务也出了问题, 这次真是亏本亏大了。
三个月前，武刚成为了一名地府的走无常，还领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政府部门的公务员身份, 开始走上了一边领公务员工资，一边按时接受任务派单，解决伤人鬼怪的工作。
走无常相当于地府的外聘人员，有点像是挂职的城管，干得也是类似城管的事，只是各地的小摊贩有些太过凶残，稍有不慎可能干出手撕城管之事。
武刚就属于比较早一批城管……呸，早一批的走无常。
听说是阴天子失踪后，各地鬼怪乱象有逐渐控制不住的征兆，地府鬼手不够，便开始扩招大量有灵能的人类，成为走无常。
因为现在鬼怪作乱事件越来越多，扩招的走无常也是越来越多。
武刚他们这些走无常，通过做任务积攒月华之精修炼自身，强大后，又可以收拾更强一点的鬼怪，并收获更多的月华之精。
武刚一边念着亏本，一边打开手机开始计算自己这次的任务损失。
本以为任务肯定是失败了，没想到意外看到任务已完成的标志。
【完成c级凶鬼封印任务，奖励30000月华之精，汇款中，请查收。】
“怎么可能……”武刚惊讶地看着手机屏幕。
李魁那两个白痴，不知该说是对他们这些走无常太有信心，还是该说被顾重锦的乌鸦嘴吓破了胆子失了智。
两人在他们刚解决了封印的那一刻，将顾重锦撞下了血井，说是以为封印了凶鬼后，害一个顾重锦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殊不知这种给凶鬼主动投喂食物的行为，几乎铁定地会导致净化受污染封印的行为功亏一篑。
而那时候已经到了12点，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凶鬼爆发的临界点，他们根本也没时间去救顾重锦，也没法对封印进行补救，武刚只好做出了先逃命为上的决定。
但是眼下，任务却显示已完成。
虽然武刚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很快手机上传来叮铃一道金钱入袋声，30000的月华之精已经到账了，不但足够他修复身体弥补损失，还能结余下一大半用来修炼。
不应该啊。
顾重锦掉进了血井中，就算他本人没出什么事，他身上的阳气也会对正在修复的封印造成冲击，就算不会对封印造成太大的破坏，可想要达到之前完全封印住凶鬼的目的，已经是不可能。
和武刚一样陷入疑惑的，还有陆续回到身体，并同样在检查收获的黄冉等四个走无常。
黄冉等人虽然资历没有武刚老，但是也就是一两个月和三个月的区别，心眼灵活点的翻了翻任务提示，很快发现了这次任务的不同之处。
他们走无常做封鬼的派单任务时，有个地图。
就像是外卖快递接单会gps定位具体地址一样，他们的任务也会在地图上标示出具体位置来。
用骷髅头标记来显示任务状态。
绿色骷髅头代表着封印出于健康状态，里头的恶鬼没法出来捣乱；黄色代表封印出于危险状态，是需要走无常接单维护封印的时候了；红色代表封印完全崩溃状态，恶鬼会破封而出，大肆杀戮。
现在，这个代表白溪水库凶鬼的，原本已经处于黄红边界骷髅头标志，却是灰色的。
这种灰色，在走无常工作地图上非常少见。
但是几人还是辨认出来了。
这是封印地的恶鬼已经被消灭的标志！
他们的走无常地图上少见，那是因为这种颜色多半只出现在地府公务员的地图上。
顾重锦落井后不止是没事，还反将那井中的凶鬼消灭了。
这么强大的能力！
五人发现了这点后，通通都激动了起来：“上报！赶紧上报！说不定这次真的中大奖了！”
五人争先恐后地开始上报顾重锦的信息。
之前因为怀疑顾重锦的身份，五人都拍下了顾重锦的照片，并在寻找封印的过程中，询问过顾重锦的名字。
名字、模样、所在地，都齐了。
如果地府公务鬼员事后确定顾重锦的身份真是阴天子，那他们估计能获得寻找阴天子的全额大奖奖励！
足足一亿的月华之精！
还有阳间某部门发放的五千万软妹币奖励！
武刚小队五人激动得手都有点抖，心头火热无比。
顾重锦撩开床单，床底下平躺着的人转过头来看向他，那张雪白的脸在不太见光的黑暗中白得发光，看得顾重锦有点毛毛的，这要不是他男朋友，估计能把他吓得够呛。
不过相比起前几日一到白天，就到处找不到殷珩的人影，而且最近白天殷珩几乎不主动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都是到了晚上，还是正好12点的时候才会主动发信息，今日已经好多了。
毕竟虽然殷珩待着的位置有点诡异，但是好歹人还在。
以前的殷珩可是很粘人的，如今白天不给他发信息，人还不见踪影，太不可思议了，比他现在睡在自己床底下都要不可思议……会让顾重锦不自觉地往一些不太好的地方胡思乱想。
至于讨厌阳光什么的，顾重锦倒是接受良好。
殷珩一直就是这个德行，从小就讨厌阳光，秋冬晴天出门都恨不得要打个太阳伞，所以一张脸惨白得跟吸血鬼似的，不止是因为殷珩身体弱经常生病，还有他不爱晒太阳的缘故。
所以说，现在的殷珩其实比前两天正常很多了……对吧？
顾重锦望着床底：“我把窗帘拉上了，你出来睡？”
殷珩一脸犯困的样子，往外头扫了一眼后道：“明天再出来。”
顾重锦看他的样子，有点担心：“是不是生病了？”
殷珩眼神迷蒙地看着顾重锦：“没有，明天是第qi……”
“嗯？你说什么？”
殷珩话说到一半没了声息，顾重锦还没听清楚内容，正想再问，却看到床底的殷珩已经闭上了眼，竟是又睡了过去。
见殷珩真的睡着了，顾重锦也没再打扰他，给殷珩拉了下被子，放下床单让他享受没有阳光的床底世界。
顾重锦到阳台给殷珩的大哥殷珏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殷珩的病情。
殷珩前两天每次白天都消失不见，顾重锦怀疑殷珩是跑回家去巩固治疗，治疗完再趁夜偷偷跑来找他。
也许因为今天治疗已经结束，所以才没有回家。
是挺够能折腾的，不过很像是他殷珩会做出来的事。
如果殷珩早告诉他，让他请假回上林陪他不是更好，省得殷珩跑来跑去。
电话里殷珏含含糊糊地应了顾重锦的猜测，虽然殷珏含糊的语气有些奇怪，不过顾重锦也没有多想，只是说着说着，殷珏突然提醒道：【明天是他……复建的第七天，你留意点他的情况，如果有什么不对……你不要管他，最好离他远点。】
殷珏说得话让顾重锦一愣。
前头的复建第七天什么的还好说，让顾重锦联想起了刚刚殷珩未尽的话语，只是后面的什么“不要管他”，“离他远点”，就让顾重锦很是懵逼了。
顾重锦记得殷珩以前是身体虚弱，器官老化速度异常，虽然他也没弄明白殷珩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据说在整个医学界中都极其少见，少见到需要单独起名的程度，但是这又不是精神病狂犬病之类的，至于让殷珏这样强调吗？仿佛殷珩会暴起发狂，危害到他的安全一样。
顾重锦：“大哥，这次的治疗真没出什么问题？”
【……没事没事，你不要多想，放宽心，没事的，他肯定不会嗯…你。】
真的是他多想吗？
顾重锦嘴角抽了抽，又问道：“那他今天在我这里不用再回去一趟了吗？”
殷珏：【既然他还在你那里，那就是不用。】
顾重锦又和殷珏说了几句，殷珏的话都说得含含糊糊的，虽然心中起疑，但是不知为什么，顾重锦突然不想再多问了，不想深究，好像下意识地逃避什么，很快就和殷珏告了别。
挂断电话顾重锦又去掀床单看了眼床底。
殷珩人还在，没有消失。
愣愣地盯着殷珩雪白的俊脸看了一会儿后，身后忽然有风将他拉上的窗帘吹动起来，一缕阳光打在身后，顾重锦莫名想起了《倩女幽魂》结尾时的一个剧情。
……别让太阳照到她，不然她会魂飞魄散，不能投胎的。
顾重锦手一抖，立刻放下了床单，把床底遮严，同时“啪啪”地拍了拍脸，阻止自己的思维发散。
“胡思乱想什么呢！”顾重锦骂了自己一句后，故作轻松地起身走到窗户前，手伸出去，唰地把窗帘拉紧，手从窗帘的缝里挤出去将窗户关上，防止风把窗帘吹起来，之后又将后面的遮光帘严丝合缝地闭上。
整个屋里顿时变得阴森昏暗，和傍晚不开灯的时候也差不多了。
顾重锦觉得他这不是怕了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而是觉得今天的太阳确实有点太晒。
没错，太晒。
这几天一出门总是倒霉，不是遇上鬼，就是遇上坏人+鬼，顾重锦上完课后就在寝室发呆，一会儿想起去世的小胖，找了个盆和一张小胖的照片，给他烧点纸祭拜，一会儿又有点担心去地掀床底看看殷珩还在不在。
在虽然在，但是殷珩一直在睡，叫他起来吃饭也不应。
顾重锦今天不知怎么搞得，一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也没心思看书学习，也暂时不敢外出，发呆了好一会儿后，顾重锦忆起了前段时间小胖说的直播，打开电脑倒腾了起来。
只要把自己的话筒连接一下电脑，就是现成的直播装备。
捣鼓了一会儿后，顾重锦终于开了一个直播间，观众为0，不过有个事情做，顾重锦也稍微静下心来，抱着吉他弹了起来，不再一会儿一会儿地去扒床底看殷珩醒了没有。
随着时间的流逝，直播间的观众一点点在涨着，一两个，三四个，增增减减的，慢慢有了二十几个观众，也有了一些弹幕刷屏，两朵鲜花，和几个零星的弹幕。
【咦，这么好看的主播，为什么直播间没什么人？】
【主播好帅啊，脸白得像在发光，看不到一点毛孔，主播你用的是哪种美颜？求同款！】
【好听，小哥哥人美歌甜，订阅支持一下！】说着，这人似乎还点了个收藏，顾重锦的直播间订阅从0变1。
弹幕虽少，但是都挺可爱的，看得顾重锦笑了一下，回复了那个问自己用哪种美颜的观众：“我第一次直播，不知道开的是哪种美颜，应该是系统默认的那种吧。”
顾重锦本身长得虽然很好看，但是五官的辨识度不是很高，属于所有人看了之后都会觉得好看，但是下一刻就不太能对上号的那种，但是他笑起来就不一样了，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仿佛一张静止的画突然有了生命，又仿佛昙花在夜间微光中踏雪一现，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倾国倾城。
一瞬间，直播间的观众，仿佛都被顾重锦笑容击中，呆滞半秒，而后疯狂刷起了尖叫和订阅。
【啊啊啊啊，这个小哥哥怎么能这么好看，迷死人了！】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舔舔舔，把屏幕舔湿主播小哥哥就是我的了！】
【太美了！啊啊啊，我要和小哥哥锁死！】
【我没有截图啊，哭了！我刚刚怎么呆呆地忘了截图，人生难遇的美好瞬间。小哥哥快笑，再给我笑一个，不然你就成了我生命中的罪人，会造成我一辈子的遗憾！】
弹幕像是爆炸一样，猛地翻了两三倍，明明只有二十几个人的直播间，弹幕却瞬间覆盖了半个屏幕，不止刚刚没有留言的观众也有不少被炸了出来，还有不少人连着刷了好几条啊啊啊的尖叫。
这些夸张的彩虹屁，看得顾重锦整个人都有点呆滞。
也太夸张了。
顾重锦都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给自己买了水军？
顾重锦咳了咳，装作没看到观众们在说什么，翻起了歌单说道：“我给大家唱几首我自己的歌吧，你们应该没听过，如果觉得哪里不好的话，希望大家给点改进的建议，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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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黑屋中, 一名40多岁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 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如果顾重锦在这里的话, 会立刻认出来，这人正是之前在白溪水库中遇到的怪人武刚。
唰——
就在黎明的前一刻，一道淡淡的银光忽然穿门而入，径直地投入到了武刚的身上, 银光一碰到武刚，立刻扩散成一个朦胧的光影将武刚笼罩住, 然后飞速地被吸入进武刚体内。
闭目的武刚蓦地睁开了眼，额头冷汗密布，青筋暴露, 仿佛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 捂着胸口大喘气起来。
活下来了。
这次真是不容易。
武刚舒了口气，感觉稍微适应了自己的状态，武刚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右手的部分耷拉着, 好像使不上力气一样，其他地方也受了不少煞气的影响，身体上的灵光都淡了很多。
武刚大为头疼。
损失太大了, 任务也出了问题, 这次真是亏本亏大了。
三个月前，武刚成为了一名地府的走无常，还领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政府部门的公务员身份, 开始走上了一边领公务员工资，一边按时接受任务派单，解决伤人鬼怪的工作。
走无常相当于地府的外聘人员，有点像是挂职的城管，干得也是类似城管的事，只是各地的小摊贩有些太过凶残，稍有不慎可能干出手撕城管之事。
武刚就属于比较早一批城管……呸，早一批的走无常。
听说是阴天子失踪后，各地鬼怪乱象有逐渐控制不住的征兆，地府鬼手不够，便开始扩招大量有灵能的人类，成为走无常。
因为现在鬼怪作乱事件越来越多，扩招的走无常也是越来越多。
武刚他们这些走无常，通过做任务积攒月华之精修炼自身，强大后，又可以收拾更强一点的鬼怪，并收获更多的月华之精。
武刚一边念着亏本，一边打开手机开始计算自己这次的任务损失。
本以为任务肯定是失败了，没想到意外看到任务已完成的标志。
【完成c级凶鬼封印任务，奖励30000月华之精，汇款中，请查收。】
“怎么可能……”武刚惊讶地看着手机屏幕。
李魁那两个白痴，不知该说是对他们这些走无常太有信心，还是该说被顾重锦的乌鸦嘴吓破了胆子失了智。
两人在他们刚解决了封印的那一刻，将顾重锦撞下了血井，说是以为封印了凶鬼后，害一个顾重锦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殊不知这种给凶鬼主动投喂食物的行为，几乎铁定地会导致净化受污染封印的行为功亏一篑。
而那时候已经到了12点，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凶鬼爆发的临界点，他们根本也没时间去救顾重锦，也没法对封印进行补救，武刚只好做出了先逃命为上的决定。
但是眼下，任务却显示已完成。
虽然武刚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很快手机上传来叮铃一道金钱入袋声，30000的月华之精已经到账了，不但足够他修复身体弥补损失，还能结余下一大半用来修炼。
不应该啊。
顾重锦掉进了血井中，就算他本人没出什么事，他身上的阳气也会对正在修复的封印造成冲击，就算不会对封印造成太大的破坏，可想要达到之前完全封印住凶鬼的目的，已经是不可能。
和武刚一样陷入疑惑的，还有陆续回到身体，并同样在检查收获的黄冉等四个走无常。
黄冉等人虽然资历没有武刚老，但是也就是一两个月和三个月的区别，心眼灵活点的翻了翻任务提示，很快发现了这次任务的不同之处。
他们走无常做封鬼的派单任务时，有个地图。
就像是外卖快递接单会gps定位具体地址一样，他们的任务也会在地图上标示出具体位置来。
用骷髅头标记来显示任务状态。
绿色骷髅头代表着封印出于健康状态，里头的恶鬼没法出来捣乱；黄色代表封印出于危险状态，是需要走无常接单维护封印的时候了；红色代表封印完全崩溃状态，恶鬼会破封而出，大肆杀戮。
现在，这个代表白溪水库凶鬼的，原本已经处于黄红边界骷髅头标志，却是灰色的。
这种灰色，在走无常工作地图上非常少见。
但是几人还是辨认出来了。
这是封印地的恶鬼已经被消灭的标志！
他们的走无常地图上少见，那是因为这种颜色多半只出现在地府公务员的地图上。
顾重锦落井后不止是没事，还反将那井中的凶鬼消灭了。
这么强大的能力！
五人发现了这点后，通通都激动了起来：“上报！赶紧上报！说不定这次真的中大奖了！”
五人争先恐后地开始上报顾重锦的信息。
之前因为怀疑顾重锦的身份，五人都拍下了顾重锦的照片，并在寻找封印的过程中，询问过顾重锦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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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一亿的月华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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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刚小队五人激动得手都有点抖，心头火热无比。
顾重锦撩开床单，床底下平躺着的人转过头来看向他，那张雪白的脸在不太见光的黑暗中白得发光，看得顾重锦有点毛毛的，这要不是他男朋友，估计能把他吓得够呛。
不过相比起前几日一到白天，就到处找不到殷珩的人影，而且最近白天殷珩几乎不主动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都是到了晚上，还是正好12点的时候才会主动发信息，今日已经好多了。
毕竟虽然殷珩待着的位置有点诡异，但是好歹人还在。
以前的殷珩可是很粘人的，如今白天不给他发信息，人还不见踪影，太不可思议了，比他现在睡在自己床底下都要不可思议……会让顾重锦不自觉地往一些不太好的地方胡思乱想。
至于讨厌阳光什么的，顾重锦倒是接受良好。
殷珩一直就是这个德行，从小就讨厌阳光，秋冬晴天出门都恨不得要打个太阳伞，所以一张脸惨白得跟吸血鬼似的，不止是因为殷珩身体弱经常生病，还有他不爱晒太阳的缘故。
所以说，现在的殷珩其实比前两天正常很多了……对吧？
顾重锦望着床底：“我把窗帘拉上了，你出来睡？”
殷珩一脸犯困的样子，往外头扫了一眼后道：“明天再出来。”
顾重锦看他的样子，有点担心：“是不是生病了？”
殷珩眼神迷蒙地看着顾重锦：“没有，明天是第qi……”
“嗯？你说什么？”
殷珩话说到一半没了声息，顾重锦还没听清楚内容，正想再问，却看到床底的殷珩已经闭上了眼，竟是又睡了过去。
见殷珩真的睡着了，顾重锦也没再打扰他，给殷珩拉了下被子，放下床单让他享受没有阳光的床底世界。
顾重锦到阳台给殷珩的大哥殷珏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殷珩的病情。
殷珩前两天每次白天都消失不见，顾重锦怀疑殷珩是跑回家去巩固治疗，治疗完再趁夜偷偷跑来找他。
也许因为今天治疗已经结束，所以才没有回家。
是挺够能折腾的，不过很像是他殷珩会做出来的事。
如果殷珩早告诉他，让他请假回上林陪他不是更好，省得殷珩跑来跑去。
电话里殷珏含含糊糊地应了顾重锦的猜测，虽然殷珏含糊的语气有些奇怪，不过顾重锦也没有多想，只是说着说着，殷珏突然提醒道：【明天是他……复建的第七天，你留意点他的情况，如果有什么不对……你不要管他，最好离他远点。】
殷珏说得话让顾重锦一愣。
前头的复建第七天什么的还好说，让顾重锦联想起了刚刚殷珩未尽的话语，只是后面的什么“不要管他”，“离他远点”，就让顾重锦很是懵逼了。
顾重锦记得殷珩以前是身体虚弱，器官老化速度异常，虽然他也没弄明白殷珩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据说在整个医学界中都极其少见，少见到需要单独起名的程度，但是这又不是精神病狂犬病之类的，至于让殷珏这样强调吗？仿佛殷珩会暴起发狂，危害到他的安全一样。
顾重锦：“大哥，这次的治疗真没出什么问题？”
【……没事没事，你不要多想，放宽心，没事的，他肯定不会嗯…你。】
真的是他多想吗？
顾重锦嘴角抽了抽，又问道：“那他今天在我这里不用再回去一趟了吗？”
殷珏：【既然他还在你那里，那就是不用。】
顾重锦又和殷珏说了几句，殷珏的话都说得含含糊糊的，虽然心中起疑，但是不知为什么，顾重锦突然不想再多问了，不想深究，好像下意识地逃避什么，很快就和殷珏告了别。
挂断电话顾重锦又去掀床单看了眼床底。
殷珩人还在，没有消失。
愣愣地盯着殷珩雪白的俊脸看了一会儿后，身后忽然有风将他拉上的窗帘吹动起来，一缕阳光打在身后，顾重锦莫名想起了《倩女幽魂》结尾时的一个剧情。
……别让太阳照到她，不然她会魂飞魄散，不能投胎的。
顾重锦手一抖，立刻放下了床单，把床底遮严，同时“啪啪”地拍了拍脸，阻止自己的思维发散。
“胡思乱想什么呢！”顾重锦骂了自己一句后，故作轻松地起身走到窗户前，手伸出去，唰地把窗帘拉紧，手从窗帘的缝里挤出去将窗户关上，防止风把窗帘吹起来，之后又将后面的遮光帘严丝合缝地闭上。
整个屋里顿时变得阴森昏暗，和傍晚不开灯的时候也差不多了。
顾重锦觉得他这不是怕了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而是觉得今天的太阳确实有点太晒。
没错，太晒。
这几天一出门总是倒霉，不是遇上鬼，就是遇上坏人+鬼，顾重锦上完课后就在寝室发呆，一会儿想起去世的小胖，找了个盆和一张小胖的照片，给他烧点纸祭拜，一会儿又有点担心去地掀床底看看殷珩还在不在。
在虽然在，但是殷珩一直在睡，叫他起来吃饭也不应。
顾重锦今天不知怎么搞得，一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也没心思看书学习，也暂时不敢外出，发呆了好一会儿后，顾重锦忆起了前段时间小胖说的直播，打开电脑倒腾了起来。
只要把自己的话筒连接一下电脑，就是现成的直播装备。
捣鼓了一会儿后，顾重锦终于开了一个直播间，观众为0，不过有个事情做，顾重锦也稍微静下心来，抱着吉他弹了起来，不再一会儿一会儿地去扒床底看殷珩醒了没有。
随着时间的流逝，直播间的观众一点点在涨着，一两个，三四个，增增减减的，慢慢有了二十几个观众，也有了一些弹幕刷屏，两朵鲜花，和几个零星的弹幕。
【咦，这么好看的主播，为什么直播间没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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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虽少，但是都挺可爱的，看得顾重锦笑了一下，回复了那个问自己用哪种美颜的观众：“我第一次直播，不知道开的是哪种美颜，应该是系统默认的那种吧。”
顾重锦本身长得虽然很好看，但是五官的辨识度不是很高，属于所有人看了之后都会觉得好看，但是下一刻就不太能对上号的那种，但是他笑起来就不一样了，整张脸都生动了起来，仿佛一张静止的画突然有了生命，又仿佛昙花在夜间微光中踏雪一现，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倾国倾城。
一瞬间，直播间的观众，仿佛都被顾重锦笑容击中，呆滞半秒，而后疯狂刷起了尖叫和订阅。
【啊啊啊啊，这个小哥哥怎么能这么好看，迷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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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美了！啊啊啊，我要和小哥哥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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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像是爆炸一样，猛地翻了两三倍，明明只有二十几个人的直播间，弹幕却瞬间覆盖了半个屏幕，不止刚刚没有留言的观众也有不少被炸了出来，还有不少人连着刷了好几条啊啊啊的尖叫。
这些夸张的彩虹屁，看得顾重锦整个人都有点呆滞。
也太夸张了。
顾重锦都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给自己买了水军？
顾重锦咳了咳，装作没看到观众们在说什么，翻起了歌单说道：“我给大家唱几首我自己的歌吧，你们应该没听过，如果觉得哪里不好的话，希望大家给点改进的建议，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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