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空奇缘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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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月末,眼看就要到圣诞节了,商店街上到处是一副热闹缤纷的景象,尤其听着耳边响起一阵轻快旋律,就更容易感受到那股浓厚的节日气芬。
连电视上的锁码频道为了应景,也纷纷推出特别节目,像是:“圣诞老人上我妈、一路爽叮当、雪人怎么不贱了、驯鹿好大根、老爸死在烟囱上、圣诞精液魂……等等。”
然而,对身处亚热带气候的台湾来说,圣诞节自然不可能像电视或电影上所演的那样,天空会飘满细白纷飞的雪花,所以实质上的圣诞节,总是缺乏一份白色的浪漫。
其实有些人可能不太清楚,圣诞节这个名称,原本是英文基督弥撒的缩写,本来是为了纪念耶稣诞生,而在这一天于全世界教会,所共同举办的一种弥撒仪式。
然而,耶稣真的是在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诞生的吗?听小灵说,似乎也不尽然。
根据她的说法,早期的圣诞节可以追溯到西元四世纪左右,当时罗马帝国为纪念耶稣诞生,故通令各部统一规定一月六日这天,为耶稣诞生及受洗的双重节日。只不过那时并不称为圣诞节,而是称为主显节或显现节,意即上帝藉着耶稣向世人通告自己的存在。
真正的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其实是当时波斯太阳神教,亦称米陶拉斯教,最伟大的主神,亦是战神、契约神、收获神和光明之神—米陶拉斯的生日,讲白一点,也就是异教神的生日。同时那一天也是罗马冬至节的开始,崇拜太阳神的信徒,都把这一天当做春天到来,万物复苏的希望节日。
据说,米陶拉斯是最早开创“神与人之间互定契约”、“神之审判”等宗教概念的神明,对世界各国宗教以及基督教都有非常深远的影响。
由于当时的罗马帝国,米陶拉斯是国教,信仰风气相当盛行,基督教为拉拢米陶拉斯教的信徒,再加上那时基督教经典中,有一段内容记载着:“十二月二十五日,基督降生在犹大的伯利恒。”
因此,综合以上两点,基督教的教会,便把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统一定为耶稣的诞生日,反观实质上的真正生日,却已经被众人所遗忘。
不过,圣诞节真正大行其道,其实该拜十九世纪商业发达所致。
随着科技文明进步,透过传播媒体和行销手段的双重结合,导致许多非基督教国家,也跟着在一起大趟浑水、硬凑热闹。而那些庆祝节日的人们,似乎都不大晓得,这其实是一个相当严肃的宗教节日。
所以仔细算来,反倒是趁着这波热潮,大发圣诞财的饭店、餐厅、百货、玩具、礼品公司才是这个节日的真正受益者。
小灵家是信道教的,照理来说是跟这种西洋节日无缘,不过俗话说得好:“神佛本一家。”
看在天上神明都是一伙的份上,不管是东西洋的节日,重点是能藉口大吃大喝,热热闹闹就行了。
为了煮出丰盛的圣诞大餐,此时我也不得不权充帮手,跟小灵来到商店街采购物品,同时替她捧着大包小包的各类食材。
由于那小鬼食量向来惊人,所以我们采购的分量,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大约可以让一队饥饿的橄榄球队球员,通通吃到腹底朝天都还有剩。
但是对胃袋通往异次元空间的小灵而言,这些惊人分量,她可能还不看在眼里吧!如果有哪一天,这世界不幸发生粮食危机,我想,那小鬼绝对要负担起一部份的责任!
正在胡思乱想间,眼前一阵凶恶的狗叫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低头一看,原来是只体型壮硕的德国狼犬,正在对一只外表娇小的小狗狂嚎猛吠。狼犬仗着自己体格优势,不断欺凌那只可怜小狗,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好像我和小灵的对比一样。
原本这也不干我们的事,但它们两个刚好堵在我们前方去路,所以我们也不好介入动物的纷争。而且,万一那只狼犬凶性大发,突然咬我一口,那该怎么办?
但小灵对眼前恶斗,则仿佛视若无睹一般,笔直地走了过去,只剩下我还停在原地退缩不动。
“你在干嘛?快过来啊!”小灵看我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忍不住催促一声。
“……嗯,可是……”我又低头看了那只狼犬一眼,而那只狼犬也刚好在盯着我瞧。
“你怕什么?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它只不过是声音大了点,我就不相信它敢咬你。”
既然小灵都这样说了,我也只有鼓起勇气,大着胆子从狼犬的面前走过。
但我才刚刚举步,腿上就感到一阵疼痛,于是,我便哭丧着脸向小灵说:“喂喂,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因为它已经咬住我了!”
“真是没用!”小灵走过来弯着腰,狠狠瞪了那只狼犬一眼,嘴里怒喝一声:“给我滚开!你这只死畜生!再不滚开,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做成红烧狗肉。”
“动物之间”的纷争,有时不需用到武力,光是眼神就只以分出胜负。
小灵的眼睛虽然美丽,却是属于那种肉食性花豹的眼神,因此,小小一只欺善怕恶的狼狗,又怎么会是驱妖娘娘的对手?
只听狼犬低头哀嚎一声,随即夹着尾巴离开,连反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所谓的恶犬无胆,应该就是形容这个样子。
“哟……呵呵呵呵呵呵!你这只没用的落水狗,只有那两下子还敢在老娘面前猖狂?先去修炼成人形再来挑战吧!”小灵双手插腰,摆出一副胜利的表情狂笑。
我不禁叹口气摇了摇头,只不过胜过一只畜生,有必要如此得意吗?真是小人得志。
而刚刚被狼犬欺负的那只小狗,大概认为我们救了它一命,此时正舔着我的伤口,“呜呜咽咽”地在向我们撒娇,那模样看来还真是可爱。
我忽然升起一股侧隐之心,便向小灵道:“喂,我们把这只狗带回去养好不好?”
但小灵却冷冷地说:“哼哼!你想得美,我们家只能养一头畜生,你自己决定要它还是养你?”
我满脸无奈地说:“你怎么这样说呢?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你看这只小狗这么可怜,难道你都没有动过想养宠物的念头吗?”
“谁说我没养过宠物的?”小灵白了我一眼,但脸上却带着伤感说:“你小时候就曾经养过一条狗,只是……后来它年纪大了,老死了。因为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太过痛苦,所以我后来就发誓,再也不养狗了……”
小灵说到最后,眼角甚至沁出几滴泪光。我听她讲得这么难过,想来她对那只老狗,一定有着很深厚的情感。
“对不起,触动你伤心的往事。”我赶紧道歉。
“还好啦,虽然它已经死了,但我们现在却是天天见面,所以我并不寂寞。”
“这话怎么说呢?”
“因为它死了之后,魂魄并没有直接升天,反而依附在我家道观前的石狮子上,变成我家的守护灵,所以现在只要有什么不干净东西想要进入我家,它都会帮我主要阻挡,不让那些秽物靠近。”
“……这真是太神奇了!”我忍不住惊叹道。
“那当然!它可是我养过的狗啊!”小灵则满脸得意地笑道。
既然小灵表示反对,那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坚持主见,毕竟我的身份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助手、食客、奴隶而已,所以也没什么立场可以要求太多。
因此,只能摸摸那只小狗的额头,跟它说声抱歉和再会了。
回到家后,小灵随即进入厨房,准备大展手艺,煮出一桌丰盛的圣诞大餐。而我则忙着装饰客厅,努力将家里布置出充满欢乐的圣诞气氛。
只不过,我忙了老半天,最后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东西,经过一番检视之后才发觉,原来是少了一棵翠绿色的圣诞树。
我询问小灵意见之后,她则告诉我说,她家的地下仓库,好像还留有一棵人造的圣诞树,便叫我自己去找。但是,我听了却隐隐感到背脊发冷。
因为小灵家历史悠久,她家的地下室与其说是仓库,倒不如说是地下迷宫。
那里面除了堆满了杂物之外,有的通道甚至还存放着一些她爷爷以前所封印的妖魔鬼怪。普通人要是不小心闯进去,保证比任何冒险游戏都要来得精彩。
我向小灵发出请求,拜托她陪我一同前往,却被她狠狠臭骂一顿,嫌我胆小没用,硬逼着我单独去寻找。这个可恶的小鬼,甚至还在一旁大说风凉话,说这是一个训练胆量的好机会。
我忍不住抗议道:“难道你就不能说些别的话来听听吗?”
小灵怔了一下,但点点头说:“好啊,记得活着回来哦!?”
“唉……”我叹口气,无奈地走了出去,对这小鬼有太多期望,大概只能说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小灵家的地下仓库,就在大宅院的旁边,入口外观看来像是一个普通房屋,打开大门进去之后,里头地板就直接出现一条地下坑道。
虽然里头装有电灯,但畏惧黑暗是人类的本能,再加上坑道里特有的一种潮湿霉味,那股挥之不去的可怕感觉,就如同寒冷气温一样,足以让人浑身发颤。
我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首先看到的是一谭谭堆积成小山的黑色大瓮,那是小灵家自己酿制的老酒。我心里一喜,伸手掀开瓮顶偷喝几口,先藉一点酒壮胆再说。
再往前一段路后,沿途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小灵家不愧为历史悠久的道家,里头甚至还存放有许多陈年古董,如果拿去富士比拍卖的话,想来价值应该不菲!
记得以前在旱魃事件中,我也曾有过一次走迷宫的经验,小灵家的地下坑道虽然规模不如那次,但危险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国为旱魃所沉睡那座地下迷宫,怪物都已被后羿消灭得差不多了,而小灵家地下道的妖怪,有些却只是被封住而已。
因此,为了避免发生无谓事端,我决定加快脚步,尽早拿到想要的东西,然后赶快翘头回去。
只是按照小灵跟我说的存放地点,那棵圣诞树应该就放在附近,但我找了老半天却都没有看见。正在纳闷之际,藉着坑道内的微弱灯光,我随即发现,旁边居然有一扇被封锁住的暗门。
我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发觉里头是一间小小房间,经过仔细搜索之后,果然在一旁找到那棵老旧的圣诞树。而且,我也在那里发现一些奇怪物品,看起来,好像是张家三姐妹小时候所使用过的书本及玩具。
这里面,我最感兴趣的自然是小灵的东西,因为光看她现在这副恶劣模样,就让我更想知道,她童年时会是什么德性?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挖出一些陈年糗事,用来消遣她也说不定。
可惜我一阵低头翻找,似乎都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心里正想放弃时,却忽然见到旁边架子上有一个积满灰尘的盒子,上面写着:“小灵最重要的宝贝,擅自开启者死。”
小头的笔迹非常拙劣,而且文字还是用蜡笔写的,照这情形推测,应该是小灵读幼稚园或小学时所留下的纪念品。
她会在盒子上用这么凶恶的语气来警告,看来里头一定有什么羞于见人的东西。
只不过,当我正想打开盒子时,由于房间太于黑暗,竟然害我不小心摔破一个谭子。
那谭子里也不晓得封印了什么东西,随即冒出一阵青色烟雾。
紧接着,一个模样像是巨大镜子的妖怪,突然从谭子里跑了出来。而我之所以不单用镜子来形容的理由是因为,没有一面镜子上会长出人头和四肢吧!
我吓了一跳,紧张得不知所措,幸好感觉对方没有敌意,所以我们只是各据一方,双眼互瞪,形成一种对峙局面。
然而,如此僵持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要是让它跑出去的话,让小灵知道了,我下场一定会非常凄惨。
逼不得已,我只好叫了一声:“出来,鸟号弓!”
随着我的呼喊,一阵闪光过后,一把体型巨大的灰白赤弓,立刻出现在我左手中,而这把红色巨弓便是天庭中能把恒星破坏的兵器,传说中后羿所拥有的射日神弓。
它可以轻易凝结出威力足匹敌反物质的破坏光箭,只需差不多一根绣花针的分量,就能够引起相当于核武攻击过的灾害。
其实在如此狭小的房间中,召唤旱魃或饕餍出来相助,应该才是比较理想的明智之举,只是那两个家伙名字不大好记,每次都很容易让我叫错。
相较起来,反倒是没有自主意识的鸟号弓比较容易召唤,这也是我私下经过多次秘密实验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由于我并非傻瓜,当然不会笨到在房间里使用这把神弓,因为要是在这里使用这把弓的话,搞不好连我自己都要遭殃。
持有兵器却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我想,我现在大概可以体会美苏两国的强权心态了。
我叫出这把弓的目的,顶多只想吓唬吓唬那只妖怪而已。如果它能够知难而退,自己乖乖消失就好了。
因为说句实话,我也没那个勇气敢再随便使用这把神弓。自从上次使用这把弓对付共工之后,到现在都还让我心里余悸犹,老做恶梦。
根据上次事件的后续新闻报导指出,我当时意外误射的结果,不小心造成新开发中的“极东工业科学园区”全境的毁灭。那是位于外海经由填海造陆的半人工手法所创造出来,规模相当于一座大型都市的海埔新生工业园区。
原来是要当作高科技厂商驻足的场所,没想到因为鸟号弓意外误射的破坏,导致整座巨大岛屿完全消失。
当地所引起的惊人灾害,甚至一度造成国际舆论,怀疑是我国政府在那里偷偷实验核武。但由于现场侦测不出辐射能,所以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变成一椿悬案。
虽然我并没有打算使用这把神弓,但由于这把弓上所散发的力量非同小可,光是拿在手上,几乎就可以达到驱妖辟邪的效果。因此那只妖怪一见到这把神弓,立刻吓得“吱吱”哀叫,龟缩在屋角发抖。
“嗯……这位大哥,麻烦你自己乖乖消失好吗?不要让我左右为难啦!”
我一边将鸟号弓慢慢逼迫妖怪身边,一边对它拜托请求。但那只妖怪却好像完全听不懂我的话,只是不停发出凄厉哀号。
不晓得是不是我逼它逼得太紧,造成它狗急跳墙,只见那只妖怪瞪了我一眼,突然奋不顾身朝我这边扑来。
我大吃一惊,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戴上玉板指想要射出光箭。但才刚刚勾住光弦,鸟号弓的能源还在凝结当中,那只妖怪便和我撞在一起。
失去控制的力量,随即在房间里产生暴走,一阵闪光过后,足以将万物消灭的激光,瞬间将我们一人一妖完全吞没。
我的运气好像还不错,因为鸟号弓的光箭还没射出去前,似乎都还不具有什么杀伤力。
只是当我视力恢复知觉时,眼前却忽然出现一片蓝天,脚下则出现一片树林。而且一种轻飘飘的感觉马上让我明白,我此刻正在由天空往下方坠落当中。
我不禁惨呼一声,如此倒楣的情况,最近为何老是让我遇见。
前一刻,我明明还在小灵家的地下室里,怎么才一转眼就跑到外面的半空中,难道那只妖怪会瞬间移动的特技不成。
只不过,我的情况虽然不好,那只妖怪的情况却比我更糟。国为当我穿过层层树枝跌落在地上时,那只妖怪刚好成为我的坐垫被我压在地上,总算让我逃过屁股开花的命运。
但妖怪毕竟还是妖怪,天生就拥有异于常人的生命力,被我当成肉垫那样重重一压之后,却又能马上跳起来四处乱跑。
我心里一急,连忙跳起来想从背后把它拦住,没想到反被它一个转身,用力将我整个人摔飞出去,害我后脑撞在树干上。
趁着我受伤的时候,那只妖怪立刻歪着身子,一拐一拐地逃进旁边的树丛里。没力法,我只好一边按住伤口,一边追在它的背后。
但那妖怪速度很好,才一眨眼工夫,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我的个性向来懒散,既然妖怪已经消失无踪,我索性放慢脚步,不急不缓地寻找它的踪迹。
穿过几堆树丛之后,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座圆型的大喷水池,而附近有一些正在做运动的人,左右一瞧,原来这里是一座的森林公园。
我突然有些疑惑,抬头望向天际。由于刚才跑得太过匆促,我居然没注意到,此刻东方天空才露出一抹晨曦,让整个天际呈现一片蔚蓝。
我惊讶得张开嘴巴,立刻低头看手表,记得原先跟小灵买完菜回家之后,时间已经接近今晚的五点,怎么一下子就到清晨了?
“镇定,要镇定!这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我提醒自己,不要为此惊慌失措。
迈着微微发抖的步伐,我慢慢走入一旁的便利商店,想要买罐冰冷饮料稍微冷静一下情绪。但当我掏出千元大钞想要结帐时,却被里头的店员瞪了我一眼。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收玩具钞票哟!”店员很有礼貌地笑着说,但我感觉对方眼里似乎带有责备意味。
“什么玩具钞票?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千元大钞啊!”我生气地道。
但那店员笑了笑说:“是吗?但我可没听新闻说过,最近中央银行有发行过这种钞票哦!”
“你在胡说什么啊?虽然这种钞票看起来像玩具钞票没错,但这可是前几年才刚发行的……”
我话还没说完,眼光就不经意扫到店员背后的日历,只见上头清楚标示着“民国八十*年七月*日”的字样,而且西元年日历上也写着一九九*年的年数。
我不禁睁大眼睛,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为了确定我没看错,我随即向店员问道:“抱歉!请问一下,今天是几年几月啊?”
店员回答说:“当然是八十*年七月*日啊,我背后有日历,你自己不会看吗?”
虽然对方说得很和缓,但在我听来却仿佛雷击,脑中一片空白。这比什么日夜颠倒、空间移动更叫我吃惊,我居然在一瞬间就穿越时空了,回到了十年前的过去。
“先生,你不买东西的话麻烦请让开好吗?你后面还有客人在排队结帐呢!”店员看我站在收银台前发呆,又没有购物的举动,忍不住催促了我一下。
“啊,对……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我茫茫然走出店外,魂不守舍地走在路上,对自己身处在这个时空,有一种恍若置身在异国的感觉。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种灵异状况,反正有小灵在我身边,凡事都用不着我操心,自然有小灵想办法解决。但此刻我自己只身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又该如何应付呢?
“对了!去找那小鬼帮忙看看。”我才刚这样想,立刻又觉得不妥。
因为现在的时间,整整倒退了十年左右,小灵在这个时候的年纪,顶多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而已,大概是个正在读幼稚园或准备上小学的小萝莉吧!不要说什么驱妖降魔的道法,恐怕连注音符号都还识不了几个。
不钻牛角尖是我最大的好处,我摇摇头放弃原先打算,无奈地走回公园,躺在一棵树下的草皮上闭目养神。既然现在无法可想,那还不如抛开一切,先养精蓄锐再来思考该如何解决这问题。
由于时间才过清晨不久,空气中还保持着黎明后的清新,大树的绿荫底下飘散着一股花草芬芳,让人闻了就觉得心旷神怡。而柔和的阳光透过树梢,活像撒落的黄金般,点点滴滴照耀在我身上,这种感觉仿佛大自然的摇篮曲,让我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正做美梦,突然感觉到某种粘粘湿湿的物体,在我脸上不断磨蹭,将我弄醒了。
我睁开双眼微微一瞧,原来是只模样古怪的小狗,正在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
“拜托!走开好吗?我的脸可一是什么‘饱绿’罐头哦!”
我挥挥手掌,试着将那只小狗赶走,但那只小狗却毫无退让迹象,反而一个劲儿地用鼻子在我身上东闻西嗅表示亲热。
“够了!信不信我咬你啊?”这小狗顿时让我感到心头火起,我忍不住坐身身来,用双手将那只小狗推开。
“呀!不可以欺负它啦,它胆子很小的!”此时,一阵有如银铃般清脆的童音,却喝止了我的举动。
我转过视线,只见一个年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着急地拉着狗脖子上的项圈,想要把那只小狗给拉开。
我看了一下那男孩的脸,觉得他长得相当清秀。
除了头上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外,他身上还穿着白衬衫及蓝短裤,健康娇嫩的双腿上,则套着一双黑短袜及小白布鞋,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很有朝气。
套用一句网上的流行谚语,刚好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正太。
只不过,那小男孩的脸孔也未免太秀气了点,甚至长得有点像个女孩。
我曾听小灵说过,男人长相如果太过漂亮,在相学上来说都不是件好事。但如果让他留长发换女装的话,那绝对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小萝莉。
可惜这小家伙是个男生,秉着同性相斥的原理,我一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是所谓的死正太。而且,光看他这副模样,长大之后,肯定是那种我最讨厌的美少年。
所以我并未使用和善语气,只是随口向他问说:“你这只狗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很有精神,大声回答我说:“它叫做英雄。”
“嗯……原来是胆小狗英雄啊!”我点点头说。明明胆子很小,却偏偏要取名叫英雄,这还真是矛盾。
因为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为了怕会迁怒他,因此我便对他说:“小弟弟,能不能请你把你的狗狗带走啊?大哥哥我想在这里睡觉耶!”
但小男孩却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行咩!因为我的帽子刚好飞到你头顶上的树枝,我要去把它拿下来才行。
“是吗?”我听了抬头一看,果真在上方的树叉当中,看到一顶被枝叶纠缠住的大草帽。
“大哥哥,请你让开一下好吗,我要去拿回我的帽子。”小男孩说着,随即无视我的存在,快速攀上树干,很快爬到大约四、五公尺左右的高度。
我看着他的举动,额头不禁为他流下几滴冷汗,这小男孩也未免太野了,因为要是不小心摔下来,那可不是哭一哭就能解决的事情。
“喂喂!你这样太危险了,快下来吧!”我站在树荫底下,紧张地对着小男孩说。
“你放心啦,我常常到这里爬树,不会有事的啦……”小男孩话还没说完,左脚随即踩空,从分岔的树枝顶上掉落。
俗话说得好:“善泳者溺于毙,善攀者跌于壁。”越是对自己擅长的事情太过自信,信念就越容易轻忽可能发生的危险。
我吓了一跳,双手一张,连忙扑过去将他身体拦住。虽然他年纪还小,体重并没多重,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那地心引力可是不容小觑。
只听“扑通”一声!我们两人一起跌倒在草皮上面,幸亏我反应够快,要不然他小小年纪,恐怕就要先去找阎罗王报到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怎么样?”我赶紧关心地道,顺便察看一下他的伤势。
但小男孩却嘟起嘴唇,眼里滚着泪水责备我说:“都是你不好啦,大哥哥!都是你在下面乱讲话害我分心的啦!”
真是好心没好报,被他这样没头没脑地一阵指责,我心里还真觉得有点郁闷。
我举起拳头,用指节在他小脑袋瓜上轻轻一敲说:“明明是你自己疏忽大意,还敢怪我咧?你这样小小年纪就先学会推卸责任,真不知道你将来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男孩咬着嘴唇,似乎在生着闷气,但一低头看见自己膝盖,却又慌张地说:“啊啊,我的脚上流血了……”
我凑过去一瞧,果真见到他膝盖上有一个正在流血的小伤口,不过看起来并不怎么严重。
“紧张什么?才这样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我捧起他的膝盖,用舌头在他伤口上随便舔了几下。
“呀呀……”小男孩紧张得满脸羞红,嘴里还不停发出惊声尖叫。
“吵什么吵?你是男生耶!才这么点小伤,用口水随便涂一涂就好啦!”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拿出手帕,帮他在膝盖上绑了一个卫生绷带。
“好啦,这样应该就没事了,男生身上就是要带几道伤痕,这样将来才不会被人说是娘娘腔。”
“什么男生啊!人家我可是……”我看小男孩嘴里好像要说些什么,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目光之后,却又随即停住。
我坐起身来拍拍灰尘,顺便问起他的名字。
小男孩却昂起下巴,故意摇晃着脑袋说:“我妈妈说名字不可随便告诉陌生人,所以我不能够跟你说。”
“是吗?你来这套啊!”我双手环抱胸前,微笑着说:“不知道你的名字,那我要怎么称呼你?不然我随便帮你取个绰号好了,你看喜欢我叫你小傻瓜还是小笨蛋……”
我话还未说完,小男孩就急着打断我的话说:“好啦好啦,你不要帮我乱取绰号啦,虽然我的名字不能告诉你,不过,妈妈都叫我小铃……小铃铛。”
“小铃铛!”这个名称的确很符合他的个性,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非常吵闹非常聒噪,他妈妈取这个小名还挺贴切的。
我才刚这样想时,小铃铛忽然举起小拳头在我额头用力一敲。
“喂喂!你干嘛打人啊?”我生气地问。
小铃铛却噘起嘴唇,瞪着我说:“你心里刚刚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呃!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说。
“我不知道啊,只是忽然觉得有点生气,好像不打你会觉得很不高兴。”小铃铛看着我,一脸无辜地说着。
这是什么烂个性呀!跟我认识的某人还真像,我只觉得眉头似乎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好啦!现在你不可以再爬树啰,万一再掉下来的话,我可不管你了。”我满脸严肃地警告小铃铛说。
“可是……我的帽子还在上面耶,不爬上去要怎么拿下来呢?”小铃铛困惑地说。
我抬头看看树干,只见那顶大草帽确实还卡在树梢上迎风摇晃。不过,让这小家伙再爬上去实在太危险了。看来我只有好人当到底,帮他把帽子拿下来。
我低头一阵思索,可惜都没什么好点子,突然我灵机一动,大叫一声:“有了。”
我随即叫小铃铛用双手遮住眼睛,无论发现什么事情也不能偷看。
小铃铛虽然不了解我的举动,但还是听我的话乖乖照着去做。而我之所以要他那样做的理由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牵涉进非常理的超自己事件。
接着,我轻轻叫了声说:“出来!鸟号弓!”
回应我的召唤,鸟号弓立刻在我左手中现形。
我握住鸟号弓的底端,跟着用力纵身一跳。
由于这把弓非常巨大,长度足足有两公尺高,再加上我跳起来的高度,说不定就能把小铃铛卡在树梢上的草帽给扫下来。
可惜我对自己的跳跃能力太过自信,因为我连续跳了好几次后,距离树梢都还差了老大一截。
“大哥哥你好了没有?”小铃铛似乎等得不耐烦,催促了我一下。
“就快好啦,你不可以偷看喔!”我再次提醒小铃铛一声。
既然在这小家伙面前夸下海口,看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糗。
我再一次奋力跳起,可惜依然没有碰到帽沿,但因为我太过用力的结果,导致鸟号弓的弓身,不小心扫到旁边的树干上面。
只听“砰磅”一声巨响,那棵需要数人张臂才能合围的粗壮树干,突然就拦腰断成两截,露出了藏在里头的雪白树心。
栖息在公园树林中的飞鸟,被大树倒下的声音惊吓得纷纷朝天扑飞而起。
“我的妈呀!”我登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把弓随手一挥,居然也有如此可怕的威力。要是不经意打在人身上的话,不晓得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趁着周遭没有人看到时,我偷偷拿起卡在树梢上的帽子,把它戴在小铃铛头上,然后将他夹在我的腋下,飞快地逃离这个地方,而英雄则是兴奋地吠了几声,紧紧追在我的背后。
好不容易跑到公园的另一端,我累得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大口喘息,小铃铛拿回帽子后似乎非常高兴,还一直跟英雄在草坪上四处追逐游戏。
休息了一段时间,我的手表也发出正午的响铃,提醒我肚皮该是唱空城计的时候。我四处一阵张望,想要找个地方填饱肚皮,刚好附近就有一家美式的速食汉堡连锁店。
“喂!你肚子饿不饿啊?”我向小铃铛问道,而他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便领着他走进那家速食汉堡店,想要买几份速食套餐来填填肚子。
只不过,当我要掏钱付帐时才想起来,我没有这个年代的货币。原来想跟店员辞退不买,但对方手脚很快,已经打包好东西在等我付款。
“谢谢您!先生,一共是二百六十元。”
我脸上一窘,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说:“呃……很抱歉!我不买了,因为我忘记带钱包。”
那店员听了,脸上立刻收起职业性笑容,摆出一副嫌恶脸孔,那表情就好像看到一个白吃白喝的乞丐。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服务欠佳,毕竟错是在我,所以也没理由指责对方。
但小铃铛见状,却悄悄拉着我的衣袖,小声地说:“大哥哥!没关系,我有带钱哦!”
他说着,便偷偷塞了一张五百元大钞在我手中。
我心里觉得有点窝囊,不知该不该接受,因为堂堂一个大人,居然还需要小孩子来帮忙解围。然而,比起吃霸王饭被抓到警察局去,这点屈辱应该不算什么了。
“谢谢你,那这五百块就当我先跟你借的好了。”
眼前的情势比人强,所以我决定先接受他的好意,换来再想办法还他。毕竟欠钱欠到一个小孩子身上,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买好东西以后,我们走出速食店外,就直接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了起来。我们喝着可乐,吃着汉堡薯条,也顺便喂了英雄的份。
用过午餐,就着午后阳光,我们又躺在树荫下打个小盹。
但小铃铛好像喝了太多可乐的关系,忽然红着脸颊跑到后方的草丛里。过了一会儿,一股流水潺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原来我是没有那种感觉,但一听到那阵声音,连带的也让我想去小解一下。虽然小铃铛正在后头方便,不过既然彼此都是男生,那应该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
只是当我跨进草丛之后,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忍不住睁大眼睛。
因为小铃铛居然是蹲着尿尿,而在他原来该带棒子的地方,却是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粉红色的小肉缝。这时候,一道金黄色的喷泉正不断从其中扬起后坠入地面。
这个可糗大了,搞了半天,原来小铃铛不是什么死正太,而是一个小萝莉啊!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分辨不清啊!毕竟年纪那么小的孩子,... -->>
十二月的月末,眼看就要到圣诞节了,商店街上到处是一副热闹缤纷的景象,尤其听着耳边响起一阵轻快旋律,就更容易感受到那股浓厚的节日气芬。
连电视上的锁码频道为了应景,也纷纷推出特别节目,像是:“圣诞老人上我妈、一路爽叮当、雪人怎么不贱了、驯鹿好大根、老爸死在烟囱上、圣诞精液魂……等等。”
然而,对身处亚热带气候的台湾来说,圣诞节自然不可能像电视或电影上所演的那样,天空会飘满细白纷飞的雪花,所以实质上的圣诞节,总是缺乏一份白色的浪漫。
其实有些人可能不太清楚,圣诞节这个名称,原本是英文基督弥撒的缩写,本来是为了纪念耶稣诞生,而在这一天于全世界教会,所共同举办的一种弥撒仪式。
然而,耶稣真的是在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诞生的吗?听小灵说,似乎也不尽然。
根据她的说法,早期的圣诞节可以追溯到西元四世纪左右,当时罗马帝国为纪念耶稣诞生,故通令各部统一规定一月六日这天,为耶稣诞生及受洗的双重节日。只不过那时并不称为圣诞节,而是称为主显节或显现节,意即上帝藉着耶稣向世人通告自己的存在。
真正的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其实是当时波斯太阳神教,亦称米陶拉斯教,最伟大的主神,亦是战神、契约神、收获神和光明之神—米陶拉斯的生日,讲白一点,也就是异教神的生日。同时那一天也是罗马冬至节的开始,崇拜太阳神的信徒,都把这一天当做春天到来,万物复苏的希望节日。
据说,米陶拉斯是最早开创“神与人之间互定契约”、“神之审判”等宗教概念的神明,对世界各国宗教以及基督教都有非常深远的影响。
由于当时的罗马帝国,米陶拉斯是国教,信仰风气相当盛行,基督教为拉拢米陶拉斯教的信徒,再加上那时基督教经典中,有一段内容记载着:“十二月二十五日,基督降生在犹大的伯利恒。”
因此,综合以上两点,基督教的教会,便把十二月二十五日这天,统一定为耶稣的诞生日,反观实质上的真正生日,却已经被众人所遗忘。
不过,圣诞节真正大行其道,其实该拜十九世纪商业发达所致。
随着科技文明进步,透过传播媒体和行销手段的双重结合,导致许多非基督教国家,也跟着在一起大趟浑水、硬凑热闹。而那些庆祝节日的人们,似乎都不大晓得,这其实是一个相当严肃的宗教节日。
所以仔细算来,反倒是趁着这波热潮,大发圣诞财的饭店、餐厅、百货、玩具、礼品公司才是这个节日的真正受益者。
小灵家是信道教的,照理来说是跟这种西洋节日无缘,不过俗话说得好:“神佛本一家。”
看在天上神明都是一伙的份上,不管是东西洋的节日,重点是能藉口大吃大喝,热热闹闹就行了。
为了煮出丰盛的圣诞大餐,此时我也不得不权充帮手,跟小灵来到商店街采购物品,同时替她捧着大包小包的各类食材。
由于那小鬼食量向来惊人,所以我们采购的分量,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大约可以让一队饥饿的橄榄球队球员,通通吃到腹底朝天都还有剩。
但是对胃袋通往异次元空间的小灵而言,这些惊人分量,她可能还不看在眼里吧!如果有哪一天,这世界不幸发生粮食危机,我想,那小鬼绝对要负担起一部份的责任!
正在胡思乱想间,眼前一阵凶恶的狗叫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低头一看,原来是只体型壮硕的德国狼犬,正在对一只外表娇小的小狗狂嚎猛吠。狼犬仗着自己体格优势,不断欺凌那只可怜小狗,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好像我和小灵的对比一样。
原本这也不干我们的事,但它们两个刚好堵在我们前方去路,所以我们也不好介入动物的纷争。而且,万一那只狼犬凶性大发,突然咬我一口,那该怎么办?
但小灵对眼前恶斗,则仿佛视若无睹一般,笔直地走了过去,只剩下我还停在原地退缩不动。
“你在干嘛?快过来啊!”小灵看我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忍不住催促一声。
“……嗯,可是……”我又低头看了那只狼犬一眼,而那只狼犬也刚好在盯着我瞧。
“你怕什么?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它只不过是声音大了点,我就不相信它敢咬你。”
既然小灵都这样说了,我也只有鼓起勇气,大着胆子从狼犬的面前走过。
但我才刚刚举步,腿上就感到一阵疼痛,于是,我便哭丧着脸向小灵说:“喂喂,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因为它已经咬住我了!”
“真是没用!”小灵走过来弯着腰,狠狠瞪了那只狼犬一眼,嘴里怒喝一声:“给我滚开!你这只死畜生!再不滚开,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做成红烧狗肉。”
“动物之间”的纷争,有时不需用到武力,光是眼神就只以分出胜负。
小灵的眼睛虽然美丽,却是属于那种肉食性花豹的眼神,因此,小小一只欺善怕恶的狼狗,又怎么会是驱妖娘娘的对手?
只听狼犬低头哀嚎一声,随即夹着尾巴离开,连反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所谓的恶犬无胆,应该就是形容这个样子。
“哟……呵呵呵呵呵呵!你这只没用的落水狗,只有那两下子还敢在老娘面前猖狂?先去修炼成人形再来挑战吧!”小灵双手插腰,摆出一副胜利的表情狂笑。
我不禁叹口气摇了摇头,只不过胜过一只畜生,有必要如此得意吗?真是小人得志。
而刚刚被狼犬欺负的那只小狗,大概认为我们救了它一命,此时正舔着我的伤口,“呜呜咽咽”地在向我们撒娇,那模样看来还真是可爱。
我忽然升起一股侧隐之心,便向小灵道:“喂,我们把这只狗带回去养好不好?”
但小灵却冷冷地说:“哼哼!你想得美,我们家只能养一头畜生,你自己决定要它还是养你?”
我满脸无奈地说:“你怎么这样说呢?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你看这只小狗这么可怜,难道你都没有动过想养宠物的念头吗?”
“谁说我没养过宠物的?”小灵白了我一眼,但脸上却带着伤感说:“你小时候就曾经养过一条狗,只是……后来它年纪大了,老死了。因为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太过痛苦,所以我后来就发誓,再也不养狗了……”
小灵说到最后,眼角甚至沁出几滴泪光。我听她讲得这么难过,想来她对那只老狗,一定有着很深厚的情感。
“对不起,触动你伤心的往事。”我赶紧道歉。
“还好啦,虽然它已经死了,但我们现在却是天天见面,所以我并不寂寞。”
“这话怎么说呢?”
“因为它死了之后,魂魄并没有直接升天,反而依附在我家道观前的石狮子上,变成我家的守护灵,所以现在只要有什么不干净东西想要进入我家,它都会帮我主要阻挡,不让那些秽物靠近。”
“……这真是太神奇了!”我忍不住惊叹道。
“那当然!它可是我养过的狗啊!”小灵则满脸得意地笑道。
既然小灵表示反对,那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坚持主见,毕竟我的身份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助手、食客、奴隶而已,所以也没什么立场可以要求太多。
因此,只能摸摸那只小狗的额头,跟它说声抱歉和再会了。
回到家后,小灵随即进入厨房,准备大展手艺,煮出一桌丰盛的圣诞大餐。而我则忙着装饰客厅,努力将家里布置出充满欢乐的圣诞气氛。
只不过,我忙了老半天,最后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东西,经过一番检视之后才发觉,原来是少了一棵翠绿色的圣诞树。
我询问小灵意见之后,她则告诉我说,她家的地下仓库,好像还留有一棵人造的圣诞树,便叫我自己去找。但是,我听了却隐隐感到背脊发冷。
因为小灵家历史悠久,她家的地下室与其说是仓库,倒不如说是地下迷宫。
那里面除了堆满了杂物之外,有的通道甚至还存放着一些她爷爷以前所封印的妖魔鬼怪。普通人要是不小心闯进去,保证比任何冒险游戏都要来得精彩。
我向小灵发出请求,拜托她陪我一同前往,却被她狠狠臭骂一顿,嫌我胆小没用,硬逼着我单独去寻找。这个可恶的小鬼,甚至还在一旁大说风凉话,说这是一个训练胆量的好机会。
我忍不住抗议道:“难道你就不能说些别的话来听听吗?”
小灵怔了一下,但点点头说:“好啊,记得活着回来哦!?”
“唉……”我叹口气,无奈地走了出去,对这小鬼有太多期望,大概只能说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小灵家的地下仓库,就在大宅院的旁边,入口外观看来像是一个普通房屋,打开大门进去之后,里头地板就直接出现一条地下坑道。
虽然里头装有电灯,但畏惧黑暗是人类的本能,再加上坑道里特有的一种潮湿霉味,那股挥之不去的可怕感觉,就如同寒冷气温一样,足以让人浑身发颤。
我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首先看到的是一谭谭堆积成小山的黑色大瓮,那是小灵家自己酿制的老酒。我心里一喜,伸手掀开瓮顶偷喝几口,先藉一点酒壮胆再说。
再往前一段路后,沿途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小灵家不愧为历史悠久的道家,里头甚至还存放有许多陈年古董,如果拿去富士比拍卖的话,想来价值应该不菲!
记得以前在旱魃事件中,我也曾有过一次走迷宫的经验,小灵家的地下坑道虽然规模不如那次,但危险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国为旱魃所沉睡那座地下迷宫,怪物都已被后羿消灭得差不多了,而小灵家地下道的妖怪,有些却只是被封住而已。
因此,为了避免发生无谓事端,我决定加快脚步,尽早拿到想要的东西,然后赶快翘头回去。
只是按照小灵跟我说的存放地点,那棵圣诞树应该就放在附近,但我找了老半天却都没有看见。正在纳闷之际,藉着坑道内的微弱灯光,我随即发现,旁边居然有一扇被封锁住的暗门。
我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发觉里头是一间小小房间,经过仔细搜索之后,果然在一旁找到那棵老旧的圣诞树。而且,我也在那里发现一些奇怪物品,看起来,好像是张家三姐妹小时候所使用过的书本及玩具。
这里面,我最感兴趣的自然是小灵的东西,因为光看她现在这副恶劣模样,就让我更想知道,她童年时会是什么德性?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挖出一些陈年糗事,用来消遣她也说不定。
可惜我一阵低头翻找,似乎都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心里正想放弃时,却忽然见到旁边架子上有一个积满灰尘的盒子,上面写着:“小灵最重要的宝贝,擅自开启者死。”
小头的笔迹非常拙劣,而且文字还是用蜡笔写的,照这情形推测,应该是小灵读幼稚园或小学时所留下的纪念品。
她会在盒子上用这么凶恶的语气来警告,看来里头一定有什么羞于见人的东西。
只不过,当我正想打开盒子时,由于房间太于黑暗,竟然害我不小心摔破一个谭子。
那谭子里也不晓得封印了什么东西,随即冒出一阵青色烟雾。
紧接着,一个模样像是巨大镜子的妖怪,突然从谭子里跑了出来。而我之所以不单用镜子来形容的理由是因为,没有一面镜子上会长出人头和四肢吧!
我吓了一跳,紧张得不知所措,幸好感觉对方没有敌意,所以我们只是各据一方,双眼互瞪,形成一种对峙局面。
然而,如此僵持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要是让它跑出去的话,让小灵知道了,我下场一定会非常凄惨。
逼不得已,我只好叫了一声:“出来,鸟号弓!”
随着我的呼喊,一阵闪光过后,一把体型巨大的灰白赤弓,立刻出现在我左手中,而这把红色巨弓便是天庭中能把恒星破坏的兵器,传说中后羿所拥有的射日神弓。
它可以轻易凝结出威力足匹敌反物质的破坏光箭,只需差不多一根绣花针的分量,就能够引起相当于核武攻击过的灾害。
其实在如此狭小的房间中,召唤旱魃或饕餍出来相助,应该才是比较理想的明智之举,只是那两个家伙名字不大好记,每次都很容易让我叫错。
相较起来,反倒是没有自主意识的鸟号弓比较容易召唤,这也是我私下经过多次秘密实验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由于我并非傻瓜,当然不会笨到在房间里使用这把神弓,因为要是在这里使用这把弓的话,搞不好连我自己都要遭殃。
持有兵器却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我想,我现在大概可以体会美苏两国的强权心态了。
我叫出这把弓的目的,顶多只想吓唬吓唬那只妖怪而已。如果它能够知难而退,自己乖乖消失就好了。
因为说句实话,我也没那个勇气敢再随便使用这把神弓。自从上次使用这把弓对付共工之后,到现在都还让我心里余悸犹,老做恶梦。
根据上次事件的后续新闻报导指出,我当时意外误射的结果,不小心造成新开发中的“极东工业科学园区”全境的毁灭。那是位于外海经由填海造陆的半人工手法所创造出来,规模相当于一座大型都市的海埔新生工业园区。
原来是要当作高科技厂商驻足的场所,没想到因为鸟号弓意外误射的破坏,导致整座巨大岛屿完全消失。
当地所引起的惊人灾害,甚至一度造成国际舆论,怀疑是我国政府在那里偷偷实验核武。但由于现场侦测不出辐射能,所以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变成一椿悬案。
虽然我并没有打算使用这把神弓,但由于这把弓上所散发的力量非同小可,光是拿在手上,几乎就可以达到驱妖辟邪的效果。因此那只妖怪一见到这把神弓,立刻吓得“吱吱”哀叫,龟缩在屋角发抖。
“嗯……这位大哥,麻烦你自己乖乖消失好吗?不要让我左右为难啦!”
我一边将鸟号弓慢慢逼迫妖怪身边,一边对它拜托请求。但那只妖怪却好像完全听不懂我的话,只是不停发出凄厉哀号。
不晓得是不是我逼它逼得太紧,造成它狗急跳墙,只见那只妖怪瞪了我一眼,突然奋不顾身朝我这边扑来。
我大吃一惊,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戴上玉板指想要射出光箭。但才刚刚勾住光弦,鸟号弓的能源还在凝结当中,那只妖怪便和我撞在一起。
失去控制的力量,随即在房间里产生暴走,一阵闪光过后,足以将万物消灭的激光,瞬间将我们一人一妖完全吞没。
我的运气好像还不错,因为鸟号弓的光箭还没射出去前,似乎都还不具有什么杀伤力。
只是当我视力恢复知觉时,眼前却忽然出现一片蓝天,脚下则出现一片树林。而且一种轻飘飘的感觉马上让我明白,我此刻正在由天空往下方坠落当中。
我不禁惨呼一声,如此倒楣的情况,最近为何老是让我遇见。
前一刻,我明明还在小灵家的地下室里,怎么才一转眼就跑到外面的半空中,难道那只妖怪会瞬间移动的特技不成。
只不过,我的情况虽然不好,那只妖怪的情况却比我更糟。国为当我穿过层层树枝跌落在地上时,那只妖怪刚好成为我的坐垫被我压在地上,总算让我逃过屁股开花的命运。
但妖怪毕竟还是妖怪,天生就拥有异于常人的生命力,被我当成肉垫那样重重一压之后,却又能马上跳起来四处乱跑。
我心里一急,连忙跳起来想从背后把它拦住,没想到反被它一个转身,用力将我整个人摔飞出去,害我后脑撞在树干上。
趁着我受伤的时候,那只妖怪立刻歪着身子,一拐一拐地逃进旁边的树丛里。没力法,我只好一边按住伤口,一边追在它的背后。
但那妖怪速度很好,才一眨眼工夫,就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我的个性向来懒散,既然妖怪已经消失无踪,我索性放慢脚步,不急不缓地寻找它的踪迹。
穿过几堆树丛之后,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座圆型的大喷水池,而附近有一些正在做运动的人,左右一瞧,原来这里是一座的森林公园。
我突然有些疑惑,抬头望向天际。由于刚才跑得太过匆促,我居然没注意到,此刻东方天空才露出一抹晨曦,让整个天际呈现一片蔚蓝。
我惊讶得张开嘴巴,立刻低头看手表,记得原先跟小灵买完菜回家之后,时间已经接近今晚的五点,怎么一下子就到清晨了?
“镇定,要镇定!这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我提醒自己,不要为此惊慌失措。
迈着微微发抖的步伐,我慢慢走入一旁的便利商店,想要买罐冰冷饮料稍微冷静一下情绪。但当我掏出千元大钞想要结帐时,却被里头的店员瞪了我一眼。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收玩具钞票哟!”店员很有礼貌地笑着说,但我感觉对方眼里似乎带有责备意味。
“什么玩具钞票?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千元大钞啊!”我生气地道。
但那店员笑了笑说:“是吗?但我可没听新闻说过,最近中央银行有发行过这种钞票哦!”
“你在胡说什么啊?虽然这种钞票看起来像玩具钞票没错,但这可是前几年才刚发行的……”
我话还没说完,眼光就不经意扫到店员背后的日历,只见上头清楚标示着“民国八十*年七月*日”的字样,而且西元年日历上也写着一九九*年的年数。
我不禁睁大眼睛,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为了确定我没看错,我随即向店员问道:“抱歉!请问一下,今天是几年几月啊?”
店员回答说:“当然是八十*年七月*日啊,我背后有日历,你自己不会看吗?”
虽然对方说得很和缓,但在我听来却仿佛雷击,脑中一片空白。这比什么日夜颠倒、空间移动更叫我吃惊,我居然在一瞬间就穿越时空了,回到了十年前的过去。
“先生,你不买东西的话麻烦请让开好吗?你后面还有客人在排队结帐呢!”店员看我站在收银台前发呆,又没有购物的举动,忍不住催促了我一下。
“啊,对……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我茫茫然走出店外,魂不守舍地走在路上,对自己身处在这个时空,有一种恍若置身在异国的感觉。
如果是以前遇到这种灵异状况,反正有小灵在我身边,凡事都用不着我操心,自然有小灵想办法解决。但此刻我自己只身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又该如何应付呢?
“对了!去找那小鬼帮忙看看。”我才刚这样想,立刻又觉得不妥。
因为现在的时间,整整倒退了十年左右,小灵在这个时候的年纪,顶多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而已,大概是个正在读幼稚园或准备上小学的小萝莉吧!不要说什么驱妖降魔的道法,恐怕连注音符号都还识不了几个。
不钻牛角尖是我最大的好处,我摇摇头放弃原先打算,无奈地走回公园,躺在一棵树下的草皮上闭目养神。既然现在无法可想,那还不如抛开一切,先养精蓄锐再来思考该如何解决这问题。
由于时间才过清晨不久,空气中还保持着黎明后的清新,大树的绿荫底下飘散着一股花草芬芳,让人闻了就觉得心旷神怡。而柔和的阳光透过树梢,活像撒落的黄金般,点点滴滴照耀在我身上,这种感觉仿佛大自然的摇篮曲,让我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正做美梦,突然感觉到某种粘粘湿湿的物体,在我脸上不断磨蹭,将我弄醒了。
我睁开双眼微微一瞧,原来是只模样古怪的小狗,正在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
“拜托!走开好吗?我的脸可一是什么‘饱绿’罐头哦!”
我挥挥手掌,试着将那只小狗赶走,但那只小狗却毫无退让迹象,反而一个劲儿地用鼻子在我身上东闻西嗅表示亲热。
“够了!信不信我咬你啊?”这小狗顿时让我感到心头火起,我忍不住坐身身来,用双手将那只小狗推开。
“呀!不可以欺负它啦,它胆子很小的!”此时,一阵有如银铃般清脆的童音,却喝止了我的举动。
我转过视线,只见一个年纪大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着急地拉着狗脖子上的项圈,想要把那只小狗给拉开。
我看了一下那男孩的脸,觉得他长得相当清秀。
除了头上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外,他身上还穿着白衬衫及蓝短裤,健康娇嫩的双腿上,则套着一双黑短袜及小白布鞋,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很有朝气。
套用一句网上的流行谚语,刚好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正太。
只不过,那小男孩的脸孔也未免太秀气了点,甚至长得有点像个女孩。
我曾听小灵说过,男人长相如果太过漂亮,在相学上来说都不是件好事。但如果让他留长发换女装的话,那绝对是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小萝莉。
可惜这小家伙是个男生,秉着同性相斥的原理,我一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是所谓的死正太。而且,光看他这副模样,长大之后,肯定是那种我最讨厌的美少年。
所以我并未使用和善语气,只是随口向他问说:“你这只狗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很有精神,大声回答我说:“它叫做英雄。”
“嗯……原来是胆小狗英雄啊!”我点点头说。明明胆子很小,却偏偏要取名叫英雄,这还真是矛盾。
因为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为了怕会迁怒他,因此我便对他说:“小弟弟,能不能请你把你的狗狗带走啊?大哥哥我想在这里睡觉耶!”
但小男孩却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行咩!因为我的帽子刚好飞到你头顶上的树枝,我要去把它拿下来才行。
“是吗?”我听了抬头一看,果真在上方的树叉当中,看到一顶被枝叶纠缠住的大草帽。
“大哥哥,请你让开一下好吗,我要去拿回我的帽子。”小男孩说着,随即无视我的存在,快速攀上树干,很快爬到大约四、五公尺左右的高度。
我看着他的举动,额头不禁为他流下几滴冷汗,这小男孩也未免太野了,因为要是不小心摔下来,那可不是哭一哭就能解决的事情。
“喂喂!你这样太危险了,快下来吧!”我站在树荫底下,紧张地对着小男孩说。
“你放心啦,我常常到这里爬树,不会有事的啦……”小男孩话还没说完,左脚随即踩空,从分岔的树枝顶上掉落。
俗话说得好:“善泳者溺于毙,善攀者跌于壁。”越是对自己擅长的事情太过自信,信念就越容易轻忽可能发生的危险。
我吓了一跳,双手一张,连忙扑过去将他身体拦住。虽然他年纪还小,体重并没多重,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那地心引力可是不容小觑。
只听“扑通”一声!我们两人一起跌倒在草皮上面,幸亏我反应够快,要不然他小小年纪,恐怕就要先去找阎罗王报到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怎么样?”我赶紧关心地道,顺便察看一下他的伤势。
但小男孩却嘟起嘴唇,眼里滚着泪水责备我说:“都是你不好啦,大哥哥!都是你在下面乱讲话害我分心的啦!”
真是好心没好报,被他这样没头没脑地一阵指责,我心里还真觉得有点郁闷。
我举起拳头,用指节在他小脑袋瓜上轻轻一敲说:“明明是你自己疏忽大意,还敢怪我咧?你这样小小年纪就先学会推卸责任,真不知道你将来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男孩咬着嘴唇,似乎在生着闷气,但一低头看见自己膝盖,却又慌张地说:“啊啊,我的脚上流血了……”
我凑过去一瞧,果真见到他膝盖上有一个正在流血的小伤口,不过看起来并不怎么严重。
“紧张什么?才这样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我捧起他的膝盖,用舌头在他伤口上随便舔了几下。
“呀呀……”小男孩紧张得满脸羞红,嘴里还不停发出惊声尖叫。
“吵什么吵?你是男生耶!才这么点小伤,用口水随便涂一涂就好啦!”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拿出手帕,帮他在膝盖上绑了一个卫生绷带。
“好啦,这样应该就没事了,男生身上就是要带几道伤痕,这样将来才不会被人说是娘娘腔。”
“什么男生啊!人家我可是……”我看小男孩嘴里好像要说些什么,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目光之后,却又随即停住。
我坐起身来拍拍灰尘,顺便问起他的名字。
小男孩却昂起下巴,故意摇晃着脑袋说:“我妈妈说名字不可随便告诉陌生人,所以我不能够跟你说。”
“是吗?你来这套啊!”我双手环抱胸前,微笑着说:“不知道你的名字,那我要怎么称呼你?不然我随便帮你取个绰号好了,你看喜欢我叫你小傻瓜还是小笨蛋……”
我话还未说完,小男孩就急着打断我的话说:“好啦好啦,你不要帮我乱取绰号啦,虽然我的名字不能告诉你,不过,妈妈都叫我小铃……小铃铛。”
“小铃铛!”这个名称的确很符合他的个性,听起来就让人觉得非常吵闹非常聒噪,他妈妈取这个小名还挺贴切的。
我才刚这样想时,小铃铛忽然举起小拳头在我额头用力一敲。
“喂喂!你干嘛打人啊?”我生气地问。
小铃铛却噘起嘴唇,瞪着我说:“你心里刚刚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呃!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说。
“我不知道啊,只是忽然觉得有点生气,好像不打你会觉得很不高兴。”小铃铛看着我,一脸无辜地说着。
这是什么烂个性呀!跟我认识的某人还真像,我只觉得眉头似乎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好啦!现在你不可以再爬树啰,万一再掉下来的话,我可不管你了。”我满脸严肃地警告小铃铛说。
“可是……我的帽子还在上面耶,不爬上去要怎么拿下来呢?”小铃铛困惑地说。
我抬头看看树干,只见那顶大草帽确实还卡在树梢上迎风摇晃。不过,让这小家伙再爬上去实在太危险了。看来我只有好人当到底,帮他把帽子拿下来。
我低头一阵思索,可惜都没什么好点子,突然我灵机一动,大叫一声:“有了。”
我随即叫小铃铛用双手遮住眼睛,无论发现什么事情也不能偷看。
小铃铛虽然不了解我的举动,但还是听我的话乖乖照着去做。而我之所以要他那样做的理由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牵涉进非常理的超自己事件。
接着,我轻轻叫了声说:“出来!鸟号弓!”
回应我的召唤,鸟号弓立刻在我左手中现形。
我握住鸟号弓的底端,跟着用力纵身一跳。
由于这把弓非常巨大,长度足足有两公尺高,再加上我跳起来的高度,说不定就能把小铃铛卡在树梢上的草帽给扫下来。
可惜我对自己的跳跃能力太过自信,因为我连续跳了好几次后,距离树梢都还差了老大一截。
“大哥哥你好了没有?”小铃铛似乎等得不耐烦,催促了我一下。
“就快好啦,你不可以偷看喔!”我再次提醒小铃铛一声。
既然在这小家伙面前夸下海口,看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糗。
我再一次奋力跳起,可惜依然没有碰到帽沿,但因为我太过用力的结果,导致鸟号弓的弓身,不小心扫到旁边的树干上面。
只听“砰磅”一声巨响,那棵需要数人张臂才能合围的粗壮树干,突然就拦腰断成两截,露出了藏在里头的雪白树心。
栖息在公园树林中的飞鸟,被大树倒下的声音惊吓得纷纷朝天扑飞而起。
“我的妈呀!”我登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把弓随手一挥,居然也有如此可怕的威力。要是不经意打在人身上的话,不晓得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趁着周遭没有人看到时,我偷偷拿起卡在树梢上的帽子,把它戴在小铃铛头上,然后将他夹在我的腋下,飞快地逃离这个地方,而英雄则是兴奋地吠了几声,紧紧追在我的背后。
好不容易跑到公园的另一端,我累得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大口喘息,小铃铛拿回帽子后似乎非常高兴,还一直跟英雄在草坪上四处追逐游戏。
休息了一段时间,我的手表也发出正午的响铃,提醒我肚皮该是唱空城计的时候。我四处一阵张望,想要找个地方填饱肚皮,刚好附近就有一家美式的速食汉堡连锁店。
“喂!你肚子饿不饿啊?”我向小铃铛问道,而他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便领着他走进那家速食汉堡店,想要买几份速食套餐来填填肚子。
只不过,当我要掏钱付帐时才想起来,我没有这个年代的货币。原来想跟店员辞退不买,但对方手脚很快,已经打包好东西在等我付款。
“谢谢您!先生,一共是二百六十元。”
我脸上一窘,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说:“呃……很抱歉!我不买了,因为我忘记带钱包。”
那店员听了,脸上立刻收起职业性笑容,摆出一副嫌恶脸孔,那表情就好像看到一个白吃白喝的乞丐。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服务欠佳,毕竟错是在我,所以也没理由指责对方。
但小铃铛见状,却悄悄拉着我的衣袖,小声地说:“大哥哥!没关系,我有带钱哦!”
他说着,便偷偷塞了一张五百元大钞在我手中。
我心里觉得有点窝囊,不知该不该接受,因为堂堂一个大人,居然还需要小孩子来帮忙解围。然而,比起吃霸王饭被抓到警察局去,这点屈辱应该不算什么了。
“谢谢你,那这五百块就当我先跟你借的好了。”
眼前的情势比人强,所以我决定先接受他的好意,换来再想办法还他。毕竟欠钱欠到一个小孩子身上,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买好东西以后,我们走出速食店外,就直接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了起来。我们喝着可乐,吃着汉堡薯条,也顺便喂了英雄的份。
用过午餐,就着午后阳光,我们又躺在树荫下打个小盹。
但小铃铛好像喝了太多可乐的关系,忽然红着脸颊跑到后方的草丛里。过了一会儿,一股流水潺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原来我是没有那种感觉,但一听到那阵声音,连带的也让我想去小解一下。虽然小铃铛正在后头方便,不过既然彼此都是男生,那应该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
只是当我跨进草丛之后,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忍不住睁大眼睛。
因为小铃铛居然是蹲着尿尿,而在他原来该带棒子的地方,却是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粉红色的小肉缝。这时候,一道金黄色的喷泉正不断从其中扬起后坠入地面。
这个可糗大了,搞了半天,原来小铃铛不是什么死正太,而是一个小萝莉啊!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分辨不清啊!毕竟年纪那么小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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